新书 | 中华传统文化百部经典·汉书

《汉书》问世于东汉初年，是久享盛名的史学著作，由于具有杰出的学术成就，又很好地完成了古代社会体制与传统史学的结合工作，所以得到“命代奇作”的称誉，为历代学者所共行钻仰，成为传统史学的范本，产生了重大学术影响。

一、《汉书》的作者

（一）班固的家世

《汉书》的作者班固，字孟坚，扶风安陵（今陕西扶风）人，出身于显赫的豪强官僚世家。他的远祖可追溯到春秋时楚国的令尹子文。秦灭楚，班固祖先迁到今山西、河北一带，开始以班为姓。从秦末避地到楼烦（今山西雁门）的七世祖班壹起，班家世系清晰可考。班壹经营牧业致富，出入有旌旗鼓吹，是个典型的边地豪强。其子班孺以任侠名扬州郡。他们父子二世豪侠对后代产生了很大影响。五世祖班长使班家由富而贵，他官至上谷太守，其子班回做过长子县令。到了曾祖班况之时，班家进一步振兴。班况由郎积功至上河农都尉，又因考课连得第一，入朝为左曹越骑校尉。班况的女儿成帝时应选入宫为婕妤。班婕妤进退俱依古礼，曾得宠于成帝。班婕妤入宫后，班家由楼烦迁到昌陵，后又移居长安。班况的三个儿子都少年贵盛，又才能出众。长子班伯因通经拜为中常侍，旋迁奉车都尉，后至塞下迎接匈奴单于，于返回途中拜为定襄太守，有治绩，还京后进一步受到重用，遇有朝廷大事，常由他晓谕公卿。次子班斿应举贤良方正，对策后为议郎，又迁谏大夫、右曹中郎将。三子班穉是班固的祖父，少为黄门侍郎，常侍从皇帝左右，后出为西河属国都尉，再迁广平相。此时，班氏一门荣宠已极。这种家庭出身决定了班固对汉皇朝的感情。

班固的家庭还具有优良的学术传统。伯祖班伯曾从师丹学《诗经》，又受诏向郑宽中、张禹学《尚书》《论语》，以通经知名当世。二伯祖班斿博览群书、才学出众，与刘向等人共同进行了成帝时的图书整理事业，又因学识过人，入宫为成帝进读群书。班斿之子班嗣也以才学擅名一时。他虽修儒学，却贵老庄之术，应该说是一个富于独立见解的人。

在思想和学术上对班固影响最大的是他的父亲班彪。班彪（3—54），字叔皮，是汉代著名的学者。他少年时与从兄班嗣一同游学，结交甚广，曾当过王充的老师，与扬雄、桓谭等学者也过从甚密。班彪儒学修养很好，其学比较精纯。两汉之际天下云扰之时，他避难而从隗嚣于天水，曾劝隗嚣应天命而归汉。隗嚣不能从其言，班彪乃至河西投奔窦融。窦融对他非常敬重，以他为从事，待之以师友之道。他为窦融谋划归顺刘秀之事，为东汉统一事业立下了功劳。光武帝了解到他的才干，任他为徐令，后来又任其为司徒属官。他关心时政，有时上疏发表意见。

其奏疏主要有《复护羌校尉疏》《上言选置东宫及诸王国官属》《奏议答北匈奴》等。最后，他从司徒属官被任为望都长，在任上，得到吏民拥戴。班彪质性洁雅，淡于名利，他一生中值得称道的大事有两件。其一，处于战乱扰攘、民生维艰之时，他有感于群雄逐鹿、战乱未已而作《王命论》，为光武帝统一天下进行理论论证。这是一篇在中国学术史上有地位的政论文章。其二，他做了《史记》的补续评论工作。班彪“才高而好述作，遂专心史籍之间”。他认为当时人对《史记》的续作，“多鄙俗，不足以谈论踵继其书”，于是“继采前史遗事，傍贯异闻，作《后传》数十篇”。按他自己的说法，《后传》“慎核其事，整齐其文，不为世家，唯纪、传而已”（范晔《后汉书·班彪列传上》）。班彪的续作有很高的成就，为《汉书》的撰写打下了良好基础，也是班固撰史的契机之一。《后传》原书现已不存，其内容基本被班固编入《汉书》。《汉书》中《元帝纪》《成帝纪》，及《韦贤传》《翟方进传》《元后传》的赞语都可以看出是班彪写的。这几篇赞语与《汉书》中其他论赞在笔法和思想上都是一致的，笔法简洁而余韵绵长，正宗意味很浓，却有独到之处，从中可以看出《汉书》的撰写是子承父业，而班固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班彪的著作除《史记后传》外，还有赋、论、书、记、奏事等共九篇，现在大部分已经亡佚。

班彪有二子一女，长子班固，次子班超，女儿班昭。班超有定西域之功，《后汉书》有专传记载他的事迹。班昭是古代难得的女史家，她又名姬，字惠班，嫁于同郡曹世叔，故又称曹大家。班固死后，班昭对《汉书》做了系统整理，其中的八表和《天文志》班固尚未完成，是由班昭和同郡马续补缀而成的。班昭也是第一个训解《汉书》的人，可以说是“《汉书》学”的开山人物。和帝之时，班昭应聘入宫担任皇后及妃嫔的教师，并一度参与朝政。她另著有《女诫》七篇，赋、颂、铭、诔等十六篇。《女诫》是古代妇女行为的教科书，有广泛的历史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