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l 毒Sir(ID:dushetv)
这个生活在晚清时期的小说角色,成了当代年轻人的自嘲梗。都说学历是敲门砖,但慢慢我发现它也是我下不来的高台,更是孔乙己脱不下的长衫。如果我没读过书,我可以找别的活做,可我偏偏读过书。内卷与躺平之间,“孔乙己”成为了当代年轻人的第三种选择。
媒体下场后,舆论如滚雪球,将自嘲滚成热搜,滚成剑拔弩张、阵营分明的对峙。《孔乙己》创作于1918年,是鲁迅继《狂人日记》后的第二篇白话小说。
孔乙己所在的地方叫做鲁镇,他最爱光顾的那家店叫做咸亨酒店。前者代表的是以地主阶级、有钱人和读书人为主的体面人,他们坐在雅座里,好酒好菜伺候着,慢慢享用。这群人没有座位,只能站着喝酒。偶尔来碟茴香豆,打打牙祭。
咸亨酒店里,无论是店家还是客人,无人不笑话孔乙己。
一个排字,便有了一个人慢吞吞往外一枚枚搜刮钱币,囊中羞涩的画面感。
孔乙己识文断字却没有半点功名,对人说话总是“之乎者也”,透出一股穷装蒜的酸气。
而他平日里小偷小摸又不承认,更让人看他嘴硬的笑话。“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何家的书,吊着打。”
他那身脱不下的长衫,是他努力想要将自己与其他底层人民区别开的证明。但在其他人眼中,没有谁比一个没有功名的书生更加百无一用的了。孔乙己越不服软越不认命,倒越显得他的穷苦像是好玩的笑柄。正是因为孔乙己的这三个特点,恰好卡住了他们最难以启齿的痛处。明明在光鲜亮丽却低薪的写字楼里来回穿梭,但就是放不下身段参与初级却更能养活自己的工作。身上金光闪闪的学历、过去为学业付出的几十年心血,就像是孔乙己明明无法跻身上流,却又非要穿着的长衫。其中,还包括了中国传统社会对知识分子“人上人”的仰慕,对下一代“出息”的憧憬,对父母望子成龙的殷殷期盼,对“祖国的花朵初长成”的拭目以待。年轻人用孔乙己来自比,无非是觉得那身长衫、那个高台,是他们与其他人不同的证明,是自己最后的气节所在。在日复一日的工作里,在996与办公楼的夹缝里,最多的叛逆便是自嘲一句。
这三个字的原义,本就是看客们带了嘲弄与轻蔑,故意为他取的一个诨号。话又说回来,要知道当年鲁迅创作孔乙己,从来不是为了批判孔乙己本人。当时的背景是正步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晚清,彼时的长衫客和短衣帮,都有着独属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的社会定位。正是因为在阶级泾渭分明的年代,只有他这一人“认不准自己的位置”。自上而下,从老板到顾客,无论长衫还是短衫——嘲讽孔乙己是所有人的共识。如果说封建社会的科举制度与资产阶级的压迫是造成孔乙己悲剧的源头。
比如造成孔乙己贫穷的原因,有他自己懒惰、不够勤奋的因素在里头。开始有工作的时候,孔乙己经常旷工——拍拍屁股走人后,还顺走人家的笔墨纸砚。一个乞丐般的废人就算再想要去靠偷窃来谋生活,也是有心无力。他们看似与孔乙己有着同样的拧巴,却又在实际上,有所区别。
高考卷完职场卷,职场卷完婚恋卷,想稳稳定定考个编制更卷……普通本科毕业生人数呈现单调递增的趋势,每年都有大批人才从校园流入社会。他们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就只有仅仅抓住那最后的余烬。孔乙己的悲惨,在于他生活在新旧社会的过渡时期,旧社会迂腐顽固的封建教育对他的影响仍然根深蒂固。对功名利禄的向往,对上层阶级的渴求,以及对劳动人民的轻视,共同组成了他身上的那层长衫。
孔乙己这一形象,是鲁迅用他身边的落魄文人作为原型所虚构的一个人物。
之所以不直接写真实故事,是因为一个虚构的故事,更具有穿透性。他用一个虚构的一个地方来写,那就比较容易来写,因为他要是写的这个地方发生这些故事。那么被写的地方,他们就会很不高兴,而没有被写到的地方呢,他们那些人就觉得与我无关,他就看笑话,也不去反思。鲁迅的学生孙伏园曾说,老师最喜欢的作品就是《孔乙己》,没有之一。“《孔乙己》作者的主要用意,是在描写一般社会对于苦人的凉薄。”
毕竟在旁观者的态度这点上,他们也的确很像被时代排挤的孔乙己。
《岁月神偷》
“如果她出生在二三线城市的话,我要让她死也要死在学校里。”在“分数论英雄”的社会里,好好读书才能有份好学历,有了好学历才能找份好工作。而好工作代表的是面子,是地位,是旁人艳羡的金钱与社会资源。更可怕的是你明明努力了,却还有无数人告诉你,如果你失败,则证明你还不够努力。“孔乙己”文学,或许不只会在当下流行,在年轻人之间流行。发现了吗,当人工智能离我们尚且遥远时,人们对它的讨论多种多样。
曾经关于人工智能的电影,更多是将AI当成一面镜子,试图映照出人性那些终极的隐秘——考验爱,拷问自我,审视狂妄与贪婪……
即使学历更高,即使已经有工作的人,也依然会有脱下长衫的担忧。
说到底,现代年轻人并不害怕脱下长衫,也并不担心做体力活会被人看不起。事实上很多人正在开始这么做,毕竟我们的社会早就跨过了封建,跨过了许多陈旧的歧视链。是不是应该考虑那些被时代浪潮冲下来的人,为他们准备一条后路,一块托住他们的救生气垫。
哪怕我们已经消灭了孔乙己,但同时也应该允许其他人有脱下长衫的权利。孔乙己被打断双腿,只用一个蒲包垫在盘着的断腿下,用手撑地走路。别人笑他,他也再无力反击,只能“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而如果有人可以给他一点善意,给他一点帮助与扶持,整个大环境可以少一点僵化,少一点指责与限制。
要不要脱长衫,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时代变化时,能不能提前完成自我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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